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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奉打更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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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奉打更人 第964节
      苗有方神气的说。
      你也知道那是跟着我大哥……许二郎双手撑在女墙上,缓缓道:
      “对我来说,朝堂诸公也不稀罕,满殿都是。但苗兄见过几位绯袍啊。”
      大哥现在涉及的层次,所面对的对手,必然是某势力的最高层,而大势力的高层,自然是九州最拔尖的那批人。
      四品当然也就不稀罕了。
      但在一个青州,一个小小的松山县,四品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。
      松山县的守军中,只有一位四品指挥官,与许二郎同级。
      那位指挥官负责镇守北城门。
      许二郎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,吸了一口寒冷的夜风,道:
      “我记得大哥说过,你的目标是成为闻名天下的一代大侠。但在战乱之地,你行侠仗义的好事很难传播。因为你今天救的人,可能明天就死了。
      “流民百姓们,不是被大奉军救,就是被叛军救,就像货物一样颠来倒去,他们不会刻意去记某个帮助过他们的侠客。
      “要当大侠,得去太平的地方,随便一个劫富济贫,江湖上就有你的传说了。”
      对于许新年的问题,苗有方挠了挠头,想了好一会儿:
      “大侠我肯定是要当的啊。
      “但本大侠正值韶华,早几年晚几年都不碍事,可大奉已是垂垂老矣,若是不能为它续命,那就真要改朝换代了。
      “其实就我本人来说,皇帝由谁做,关我屁事。
      “但对黎民百姓来说,这是一场劫难。青州如果守不住,战火会烧到北方,一直蔓延到京城,沿途数万里河山,全部化作焦土。
      “所以我就想,能不能把叛军压在青州,把战乱止于青州。”
      许新年有些意外,笑道:
      “苗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,江湖之中,如你这般爱国爱民的侠义之士,少之又少啊。”
      苗有方耸耸肩:
      “不,其实我对大奉朝廷没什么好感,只是我与许银锣分别时,他对我说过一番话。
      “他之所以培养我,指导我修行,是因为当年有个人给了他机会。所求所愿,也仅仅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对朝廷,对百姓有用之人。
      “许银锣做到的,没有辜负那人的期望。
      “所以,我也不想让许银锣失望。”
      大哥没看错人啊……许二郎默默点头,刚想说话,便听身边的苗有方脸色一变,喝道:
      “敌军推着火炮过来了!”
      许新年心里一凛,凝神眺望,夜色深沉,什么都看不见,但他知道苗有方是五品武夫,目力远胜常人,所以没有去质疑,大声吼道:
      “擂鼓!
      “火炮预备,床弩预备。”
      靠着女墙休息的士卒,穿着轻甲躺在马道上睡觉的士卒,纷纷惊醒,他们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,填装炮弹和弩箭。
      苗有方推开一位火炮手,亲自校准角度,点燃引线。
      轰隆!
      一团火光膨胀开来,照亮了远处,让城头的守军们可以清晰的看见趁着夜色推动火炮靠拢的敌军。
      爆炸的火光还没消退,城头的床弩和火炮接二连三的开火,向敌人倾泻火力。
      守城军的优势立刻凸显出来,城头的火炮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,射程比敌军的火炮更远。
      敌军想轰炸城墙,就必须先接受守军火力的洗礼。
      苗有方把火炮交还给炮手,侧头看向许新年,怒道:
      “你不是说,敌军不会夜袭吗?!”
      “啊?你说什么?”许二郎掏了掏耳朵,大声道:
      “炮声太响,我听不见。”
      苗有方爆了句粗口,心说读书人的脸皮果然不比武夫的铜皮铁骨弱。
      这时,敌军的火炮队在损失三架火炮,两架车弩后,终于突进到了射程范围内,密集的火炮声当即响起,轰轰轰不绝于耳。
      一团团火光在城墙、城头不断爆炸。
      期间夹杂着车弩清越的弦声。
      床弩的破坏力远不及火炮,不管是对城墙的破坏,还是对士卒的杀伤力,都要逊色于火药的爆炸。
      但车弩、床弩的一项作用,让它始终与火炮并列,不曾被淘汰,那就是弩箭单对单的杀伤力。
      火炮或许杀不死铜皮铁骨的武夫,但弩箭的破甲之力,能重伤、杀死军队里的高手。
      陷入战场的武夫,危机预感会变的“麻木”,因为战场上危机无处不在,这会让武夫容易忽略可怕的弩箭,无法提前规避。
      运气好,能杀死或重创敌人中的武夫,就是大赚特赚的好事。
      双方对轰的过程中,千余名穿着藤甲的步卒,抬着攻城锤、梯子、盾牌等工具,展开冲锋。
      这些步卒是云州叛军聚拢的流民,专用来消耗守城军的火力。
      两名护卫举着盾牌,护在许新年身边,而他本人则在城头不停奔走,指挥作战。
      “大人,先下去吧,万一被火炮危及到您,得不偿失啊。”
      护卫大声劝道。
      “相比起我个人安危,军心更加重要。”
      许新年单手按剑,来回奔走,指挥着士卒补位,指挥着民兵清理尸体、救治伤员。
      这些事不是非他不可,却又非他莫属。
      身为松山县最高指挥官,他只要站在城头与士卒并肩作战,守军们就永远不会动摇。
      攻防战一直持续到后半夜,敌军抛下一地尸体后,溃败撤离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南疆。
      水潭边,洛玉衡披着羽衣,坐在岸边光洁的石上,屁股底下垫着许七安的袍子。
      羽衣下摆,探出莹白匀称的小脚,浸泡在冰凉的潭水里。
      她脸颊红晕未退,妙目微眯,不知道是在享受清凉的潭水,还是春潮汹涌后的余韵。
      许七安站在水潭里,伸手捞起洁白的,绣莲花图案的肚兜,拿在手里把玩。
      洛玉衡比潭水还要清澈的眼波,扫了他一眼,闪过不易察觉的羞赧。
      许七安指肚摩挲着材质顺滑的肚兜,回味着方才酥胸的细腻柔软,笑嘻嘻道:
      “国师,你会怀孕吗?”
      洛玉衡眼神一冷,脸颊却泛起红晕,白玉般的脚丫子一踢,“哗啦”,水花宛如世间最犀利的剑气,劈头盖脑的撞在小银锣脸上。
      许七安面皮火辣辣的疼痛。
      洛玉衡冷哼道:“你我之间只是交易,我借你平息业火,你可借我战力。子嗣之事,想都别想。”
      说完,见他盯着自己小腹看,羞怒之情愈重。
      嘴上硬的很,双修时却比上次要配合,也更熟稔……许七安心里嘀咕。
      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你,喜欢的有多深,双修时是能感觉出来的,别看洛玉衡嘴硬,但身体已经完全接纳他。
      对他真的没半分情意,可做不到提臀扭腰。
      你和慕南栀还真是好闺蜜,嘴上不承认,身体却很老实……许七安厚着脸皮说:
      “我这不是担心自己哪天被宰了,好歹还有香火留下嘛。
      “说正事,这次来南疆,发现一桩大秘密。”
      当下,把天蛊婆婆告诉他的蛊神白帝问答经过,详细告知洛玉衡。
      听完,洛玉衡精致修长的眉毛轻蹙,沉吟许久:
      “弄清楚三件事,你便能知晓三个问题背后各自隐藏的秘密。
      “一,远古神魔殒落的原因;二,天地人三宗修行之法的结症;三,蛊神为何会认为儒圣是守门人。”
      三件事分别对应“大时代落幕”、“道尊行踪”、“守门人是谁”。
      洛玉衡趁机抬手,把肚兜抢了回去,放在身边,然后拢了拢羽衣,毕竟她身上就这一件衣服。
      为了防备许七安抢夺,她语速飞快的说道:
      “神魔时代距今过于遥远,没有线索可寻,但你若能与白帝、蛊神对话,便可知晓内幕。我不建议你去尝试,现在的人,还没有和这两者平等对话的资格。
      “道门的问题,待我晋升一品,会去一趟天宗,届时等我消息便是。至于守门人,你可以问一问赵守或监正。
      “此二人,一个是儒家体系的继承者,一个可以窥探天机。”
      “不愧是国师,冰雪聪明。”许七安竖起大拇指。
      洛玉衡表情清冷,但眼神里蕴着笑意。
      对于一个身居高位,性格强势的女人,最吃这一套,当然,必须得是许七安的奉承才行。
      因为他是洛玉衡“名义”上的双修道侣,其他男人再怎么奉承,也撩拨不到她的爽点。
      “可惜,知天机者,必受天机束缚。监正即使知道,也无法告诉我。”
      许七安惋惜的摇头:“罢了,此事不急,青州战事才是燃眉之急。国师刚从青州回来,那边战况如何。”
      洛玉衡道:
      “不曾留心关注。”
      想了想,补充道:“你堂弟似是被派去镇守松山县了,此处是杨恭第二条防线中,至关重要的据点之一。”
      她的意思是,青州战事暂时稳定,但许二郎会有危险……这叫不曾留心关注?国师,你也太傲娇了吧,明明就关注我的家人嘛……许七安心里吐槽着,表情微微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