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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重生之夫君可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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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6节
      裴蓠急赶着一路来到那险峰边上。几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。马车掉下了江水之中,消失无迹。裴蓠跃下马,循着那凌乱的车痕,来到那险峰的边界。
      车痕到这也被人用沙子埋了,除了几滴漏网的暗褐色血迹——可以说是寻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。裴蓠的心口微微一颤,他离开那血迹之处,缓缓的走到险峰之上。
      深渊无底,一眼望下去,只有缭缭绕绕的雾气成丝缕状。附着在江水面上。这里是瞧不见水的,然而光是听那怒涛拍岩的波浪之声,便知这水流有多深多急。更不用说,这江水常年冰冷,哪怕是个精通水性的壮汉掉下去,也毫无生还的可能。
      而裘晚棠,不过是个弱女子。
      裴蓠抽出剑,插入岩缝。剑入石七分,几乎要全埋了进去。那巨大的反力震的裴蓠虎口发麻,只是他若不这么做,恐怕当即就会瘫软下来。
      “晚棠,晚棠。。。晚棠——”
      他对着那苍茫的山渊间呢喃道,然而那声音徘徊在他身边,空空涤荡。却再没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捏着他的脸颊嗔他——
      夫君,作甚么总是叫我。我可不是在吗?
      芳容消逝,空余遗恨。
      裴蓠终究是跪坐到了地上,任心魂飘散,随她而去。
      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~
      裘晚棠喝尽了汤药,满嘴皆是苦涩。
      墨酝取了甜杏脯给她压压味,裘晚棠接过来,把那杏脯含在了嘴里。
      “二少奶奶。”
      墨杏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绣花,裘晚棠注意到,她已经有许多次频频转过头来。偷偷的觑着她。这会儿,怕是忍不住了。
      裘晚棠轻轻一笑,道:
      “何事?”
      既然墨杏这么犹豫不决,想来应是很重要的事罢。
      墨杏摸了摸脑袋,几番欲言又止。最后惹得墨酝忍不住拿眼去睃她,她才咳了一声。压低了嗓音说道:
      “婢子听说,二郎主已回来了。”
      裘晚棠的手里拿着药碗,听到这话,她的手禁不住一抖无限欲望之门最新章节。那药碗便一个不慎,摔在地上,散落成了片片碎瓷。那清脆的声音,把墨酝墨渊唬的俱是一愣。
      “二少奶奶。”
      墨酝去收拾起了碎碗,墨渊留在她身边,看见她神色恍惚,不由蹙了眉头,宽慰道:
      “二少奶奶,莫急,郎主会找到二少奶奶的。”
      裘晚棠抿着唇,眼眶缓缓泛红。哪怕是在生死关头,身受重伤。她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,只是如今听到裴蓠回来的消息,她就忍不住那股酸涩。
      “可是,我想见他。我想知晓他是否安好,是否无恙的回来了。”
      她握着那个荷包,眼帘低垂。
      今生,她明明暗自许诺过,要一直陪在夫君的身边。不离不弃。然而如今,照李月梅所说,她却已然变成了裴蓠的弱点。她究竟该怎么做?莫非,要自以为是的离开他,认为这是为他好吗?
      她不想,也不确定裴蓠会如何做想。
      这样看来,她也是个自私之人。若是她肯等一切尘埃落定,那么裴蓠会安全许多。就像她现在一般,藏匿在这里,直到事情结束。
      可是,这对夫君不公平。
      固然是为了他好,可是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。裴蓠总是会忧心的紧紧拥着她,低声乞求:
      ——“无论是甚么事,都莫要留下我一人。”
      可是如今,她丢下他了。
      裘晚棠把眼角的泪水掩去,现在并不是伤风悲秋的时候。李月梅让她自己考虑该不该回到裴蓠身边,却并没有阻止她与裴蓠相见。
      裘晚棠抚了抚荷包细密的纹路,心中下了决心。
      就这样罢,她早该这么做了。
      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,裘晚棠咬了咬牙。让墨酝墨渊替她去寻李月梅。
      为今之计,就只有以毒攻毒了。
      书房
      二人相隔不到一个院子的距离,却一个忍着不能去见,一个不知她在何方。若说究竟有什么比这更戏剧的事,恐怕也少了。
      裴蓠翻着那成堆的书轴,案几边摆着一壶微凉的清茶。裴竺看着他眼底下清灰的阴影,不过几日就略有凹陷的脸颊,不仅出声道:
      “爷,好歹合一会儿眼罢。这几日,你只喝了些汤水,身体如何能撑得住。”
      裴蓠头也不抬的回道:
      “我说了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莫非你现在寻着了?不然,还有空闲在这里多嘴?”
      裴竺闻言,知道裴蓠是听不进他的话的。只能默然噤声,上前拿了茶水,预备去换一壶新的。然而刚至门口,便撞到了面带喜色的裴磬。
      茶壶险些要掉到地上,幸得裴竺手快,把它接住了。
      “作甚么。”
      裴蓠并没有过多注意,只瞥着随口问了一句,就又埋头到了书轴里。
      “爷,七皇子有信。”
      裴磬兴奋举着那薄薄的信笺,冲到了裴蓠的桌前都市堕天使。
      裴蓠听到这话,笔尖一顿,墨汁便渲染了大片雪白的宣纸。分外刺目。他慢慢抬起头,嘴角挂着一抹冷笑:
      “他的信,你不拿去烧了。居然还敢带回来?!裴磬,想来你是该松松骨了。”
      裴磬见到他的表情,便知他没有在说笑话。当下他立刻瞪圆了眼,澄清道:
      “爷,我可没这个意思。但是这是关于二少奶奶的消息,我自然不敢——”
      手中的信笺被一把夺了过去,裴磬噎了半天,才强自咽下下面的话。
      裴蓠扯开信封,手掌不自觉微微有些颤抖。
      “怎么会?!该死!”
      他一路浏览下去,及至看到那几行关键之处时。方才面色骤变,扔了那信笺,就踹门跑了出去。裴磬裴竺二人不知所以,只得跟着上去。
      裴蓠穿过长廊,来到李月梅的院子。他的心口刚刚恢复了些许热度,此刻能见到她的激动之情。倏然满溢。
      晚棠,晚棠。
      他压抑住想要长吟一声的欲望,不顾那门口几个小丫鬟的阻拦,很是用力的推开了院子的门。里头背对着他坐着三个人。皆是身段面条,婀娜多姿。
      然而,他却瞧不见裘晚棠的身影。
      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循声转头,看到了裴蓠站在不远处,目光焦急不已。便在心中暗暗感慨道:
      到底是二少奶奶所说的,他一定会很快就来。
      “郎主。”
      她和墨酝墨杏行了礼之后,跪拜在裴蓠面前。
      “二少奶奶,这会儿走了。”
      裴蓠双目突兀的瞠大,愕然道:
      “你说甚么?!”
      墨渊不去瞧他的模样。只是依旧低着头,平静道:
      “请二郎主莫急,只要等十日。十日之后,二少奶奶便会回来了。至于二少奶奶去了何处,日后郎主自会知晓。”
      裴蓠握着的手松了又紧,到最后,还是妥协般的垂下了。
      只要。她没有永远离开他。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,那么,这一切就足够了。
      短暂的分离,他等的起。
      裴蓠这边缓了下来,而那边厢,裘晚棠却忍着还不曾愈合的伤口。奔驰在一条幽辟的道路上,这里是有名的乞丐窟,四周横竖的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,面色蜡黄。瘦骨嶙峋,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      李月梅坐在马车里,掀起帘子往外瞧。
      “曾经,我也是这里的一员。”
      李月梅状似不经意道。而已经大抵知道她身世的裘晚棠瞥她一眼,没有多嘴。
      李月梅并没有多说,她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。如今二人还有更重要的事,这里的回忆,就这般被她简而言之的掠过了。
      “你确定她没事?”
      裘晚棠微阖双目,问道狙击南宋全文阅读。
      李月梅点了点头,答道。
      “她毕竟是个小乞儿,暂时应该没人会去动她。”李月梅看着马车经过一块荒芜的田地,来到了一座废墟般的破庙前,慢慢停下了,“她很坚强。看着她,就仿佛见到了当初的我。”
      李月梅等到马车稳住,方才起身道,“走罢,我们到了。”
      裘晚棠颌首,随着她一同下了马车。驾车的汉子是个沉默寡言的,但是功夫极好,上回裘晚棠的马车,便是生生被他拉了回来的。
      “阿旭,你跟在我们后边。”
      李月梅吩咐道,那个名唤阿旭的汉子沉默着点点头。把马栓到了一边的树上,随即上前,护着两人的后方。
      裘晚棠和李月梅一路踏过杂乱的地砖,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后院。那里彼时空无一人,只是周围摆着几个铜钱,收拾的十分整齐。
      李月梅上前瞧了瞧,不禁狐疑道:
      “人呢?”
      这里平静的有些古怪,裘晚棠警惕的朝四周观察着。屏住呼吸,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。
      李月梅一路走,一路念叨。裘晚棠则在她身后一同走着,不时抬头看看破烂的顶壁:
      “怪了,钱都在这里,人怎的没了。”
      她来到那摇摇欲坠的窗前,向外望去。
      就在此刻,裘晚棠发现了一丝不对劲。
      眼前白光一闪,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刹那间直直刺向李月梅。那角度极其刁钻狠毒,若是刺中,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。
      很显然阿旭也发现了,只是他离的二人远,赶过去已是来不及。
      电光火石之间,裘晚棠一把扯过李月梅。自从那日之后,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把精巧的指间刀,她省知自己有伤在身,力道也不如人家,不能硬碰。是以她扯过李月梅之后,就借着力道把她甩到阿旭身边,自己则一个旋身,贴着那匕首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