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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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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34章
      云盖宗的字眼便这样轻轻松松从乌须口中道了出来,阿瓜瞳孔骤缩。
      却见乌须微微眯着眼看他,强自定了定神,问道:“要偷何物?”
      “一串珠子。”乌须答道:“那珠子是用本君的蛋壳做的,你们九天遗失了本君的本命法器,本君上天入地找也找不到,只有鬼渊深处没有去过。
      “但那地方缺口不定,最易出现在因果交杂处,观山镜所系因果,也非本君随意出入,这次不得,猴年马月才能寻见,不如用一体同源的蛋壳探一探,没准能探到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你的本命法器,为何会在鬼渊下?”花灵干站了半晌,喉中艰难地滚出一句问话来。
      “因为那是一把骨刀。”乌须平静道,“锻造出来的时候,争抢的人太多,应该是混乱之中掉到了深处,那个地方没人敢去,又能掩盖气息,就下落不明至今了。”
      他说着时被不远处一个卖花灯的摊子给吸引了注意力,匆匆讲完,便去玩挂着的兔子灯。
      阿瓜站在人群中,被重重撞了下肩膀,他猛地一震,猝然回神,眼前是垫脚在去抓高处花灯的冥君。
      阿瓜怔怔看着他,再也不敢走近。
      若凡人走过冥河栈道,如何不会想要回头望一望人世生平,可即使是仙者,也未必能自历劫的经历里全身而退。
      得失离散化于洗尘池中,仿佛从不存在过。
      玄微在乌须掐着他喉咙时并不觉得难受,相反他觉得这样很好。
      他的岁年回到冥府之主这个身份,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他,岁年大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去做任何想做的事。
      但此刻,那把遗失的本命法器,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玄微,如果没有洗尘池,每一次历劫后修为的增长,本应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      因果灰册上,乌云盖雪被除名,他并非死于穿过琉璃刑台的法阵,而是死于觉醒了神力的玄微。
      可这段记忆玄微始终没能想起。
      那是他第二次历劫。
      他与在凡间苟延残喘的岁年再次相遇。
      九天之上,他曾许诺会将乌云盖雪送去轮回,他希望他做一只全新的猫咪,不要再被骨瘴纠缠,不要再执着得不到的东西。
      可最终,或许逃到人界的乌云盖雪没有再想要这些了,却依然没有被玄微放过。
      最后的结果是他被一剑穿心,烧魂煅骨。
      这几乎就是炼制本命法器的过程,却非他所愿。
      于是冥君的本命法器,成了一把骨刀。
      裹挟了神力的非自愿的煅烧,让乌云盖雪即使回归了冥主神位,也依然不能召回他的本命器。
      那是他历劫时的骸骨,是他流失的神魂。
      玄微想起在查因果时,冥君对珠鸣说:“本君有伤在身,长年服用化颜丹。”
      而冥师莫青团对自己的敌意,远超过只是历劫时结下孽缘的程度。
      所以……
      玄微看见纸灯笼下眯起眼笑的乌须。
      ……所以你是真的怕冷。
      那被封在骨刀里的神魂沉在鬼渊的万古冷泉下,令你比任何一位仙者都要怕冷。
      这不公平啊,玄微想。
      为何历劫后受到惩罚的只有乌云盖雪,为何自己就靠着洗尘池轻易逃过了所有的代价。
      玄微只觉脑子被劈开成两半。
      他跌跌撞撞向乌须走去,哆嗦着伸出手,又猛地缩回袖中。
      这人界的深冬为何如此之寒,他浑身上下都被冰住,滚烫的灯笼光却淋上了脸颊。
      “喂喂,大兄弟你没事吧?”路人似乎被他的神情吓住,胆子大的上来问,其他则交头接耳,猜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旧病。
      乌须则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何事,他专心致志挑着,抬手指向一只华丽无比的灯笼,对老板道:“这个,我想要。”
      “小公子好眼光,这是我们这最好的,是云盖宗纪宗主设计的花样,可漂亮吧!”老板乐呵呵给他摘,乌须抱着大灯笼,眉眼都被火烛给照亮,这人世的火焰比引魂灯暖了不知多少。
      乌须眯着眼睛说:“我要的便是最好的啊。”
      灯笼里的火焰仿佛在刹那间烧得猖獗,熊熊大火中,乌云盖雪睁着空洞的异色眼珠看向他,神情没有绝望,也无悲哀。
      玄微猛地闭上眼又睁开,眼前幻觉消失,听到乌须颔首道:“是啦,纪沉关是最好的。”
      他抬眸看向花灵。
      大火的幻觉再度席卷上来。
      岁年亦戏谑着看着玄微。
      他仿佛在轻声说:而你不是。
      第四十五章
      乌须在夜市上逛了一阵子,待到夜深人静时回到了皇宫。
      他未用术法隐去踪迹,仅靠身法绕开皇室的巡兵,跃上高墙,轻盈地踏在琉璃瓦上。
      衣袍在无边的夜色里沉淀出更深的蓝,他在宫墙檐脊的明暗里穿行,最后无声无息落地。
      引魂灯的幽光映入眼瞳,花苑里的几位仙君闻声扭头。
      琦羽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,蹲在草丛后痛苦道:“为何都聚过来了啊,丢死个人了。”
      “凤君不是害怕么?”乌须往灯晕里站。
      琦羽一愣,早忘了先前随便找的理由。
      看到自暗处走过来的阿瓜后,凤君才猛地想起扯的谎,只能苦着脸点头。
      “本君怕死了!你们能不能让本君一个人怕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