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介绍 首页

    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

  • 阅读设置
    第36章
      还没有抬步,她被拦住了。
      季则尘伸手拿过一旁悬挂的木瓢,唇角微扬地斯文含笑:“我自行可以去,不用太过于麻烦。”
      “好,那小心些。”唐袅衣也不与他客气,撑着木棍坐在木柱上。
      她把木棍搁在旁边,双手撑着下巴一眼不错盯着他的背影。
      矜贵的青年从未用过打水的木具架子,初初四处摸索,明白是如何结构后,便生疏的用铁钩挂上木桶,小弧度地放进井口中。
      指尖松懈的每一寸力道,都似用尺子量过般谨慎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做何等大事。
      这样的矜贵公子落难了,什么都要重新学的模样真好看。
      唐袅衣忍不住弯眼笑了。
      季则尘并不愚钝,东西在他的手中很快便学会了。
      他打起水,拿起一旁手腕大小的竹筒,先用水仔细的洗干净,然后才蓄满水。
      因为他口渴,唐袅衣以为他会自己先喝。
      但他却不是自己先喝,而是走至她的面前,递过去温言道:“润润嗓子。”
      给她的?
      唐袅衣诧异地接过,眯着眸浅呷一口,山间浸出的水似乎比汴京的更冰凉,也更甘甜些。
      竹筒中的水不自觉地饮完了,她小声道谢。
      “无碍。”
      季则尘见她饮完,凝望她好一会儿。
      见他盯着自己,唐袅衣神情古怪地问:“你……不是要喝水吗?”
      他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干嘛?看她喝水能解渴?
      还是她把水喝完了,他不高兴了?
      唐袅衣被他看得越发觉得有什么不对
      依誮
      ,但又说不出何处不对。
      季则尘对她唇角微扬,接过来她手中的竹筒放在一旁,踅身又拿起另一只洗干净的竹筒,打水而饮。
      连喝水都很矜持讲究。
      唐袅衣目光被他饮水时,微扬的脖颈吸引。
      青年身形轮廓很是俊美,侧首时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,有种莫名的禁欲感。
      她分明刚喝过水的喉咙,不自觉又有些发干。
      袅衣
      唐袅衣转过眼,目光落在刚才被放在身边的竹筒上,渐渐脸上浮起古怪的表情。
      再转过头望着坐在一旁,动作举手投足皆雅观得享心悦目的青年,温和无害,毫无攻击之力。
      可她还没有忘记,这纯粹的皮相下,并非是什么纯洁无瑕的灵魂。
      一瞬间她有种刚才季则尘给她端水,似乎并不是觉得她口渴,而是想用她试探井中的水有没有毒?
      唐袅衣心中微妙的念头刚升起,身旁便坐了人把她的思绪打散。
      她顺着那衣袂往上看去,眨了眨眼。
      季则尘坐在她的身边,面朝她,眼眸似有柔情。
      他的腔调愧疚:“我记不住往日的事,现在还不知夫人唤什么名字。”
      唐袅衣敛下的眼睫轻颤,捏着裙裾答道:“唐袅衣。”
      “娉娉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1。”他温声道:“是个好名字。”
      唐袅衣知道这首诗,娘亲说之前给她起名,便是用的这首诗里面的‘袅袅’二字,后来又觉得女孩子应该温柔些,便从‘袅袅’二字中拆成‘袅衣’。
      以往别人唤袅袅,她没觉得有什么,可从他的唇齿中出来,莫名有种缱绻的韵味。
      她小弧度地颔首,心下有些漫不经心地暗忖。
      现在就把她的名字记得这般深,来日记忆恢复,会不会第一个手刃她?
      季则尘放下手中的竹筒,转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女郎,又继续问:“往日的事我都记不得了,袅娘可说与我听吗?”
      亲昵的语气从他的口中说出来,虽然柔情,却也感觉不到太多的情意。
      唐袅衣闻言心中一跳。
      话是临时起意骗他的,哪里来得及串供言词,而且往日两人之间根本就不熟,装也装不出来。
      唐袅衣紧张得捏着膝上的裙裾,脸上露出稚嫩生涩,软言温吞地回应他:“其实我与你刚成婚不久,此前我们并不太熟悉。”
      “哦?”
      季则尘眉轻扬,目光仍旧平静地睨她。
      少女很紧张,垂着头不敢看他,乌黑的长发散如瀑,露出后颈那截圆润可爱的雪白短骨,脆弱得他轻易就能捏断。
      “不熟,如何成婚的?”
      他的语气很是温和,半分咄咄逼人都没有。
      果然是因为怀疑她的话。
      唐袅衣很紧张,因为不常骗人,尾音带着颤抖:“其实是你逃婚了,我前来追你,谁知路上遇上贼人,我两人竟不慎落下了山。”
      让她编一套完整还无漏洞的说辞,她实在做不到。
      季则尘足智多妖,说不定很快就会从三言两语中,寻到她的错处。
      与其届时用无数谎话来圆场,还不如她谨慎些,不把过程说得太明显,剩下的由着他自己去想。
      “你……能不能不要抛弃我。”
      少女声线怯软,似在努力掩饰失落,表现出被质疑的难过,十分容易让人心生怜悯。
      他眉目悲悯,神色清淡地睨着,心中却毫无波澜。
      许是终究见不得女子在面前哽声,他温声安抚:“此事应是我之前的错,既然与你流落在此,你又因我受了重伤,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。”
      这句话已然算是在向她承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