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介绍 首页

    我昔隐回风

  • 阅读设置
    第39章
      话音未落,那颗树应声而倒,把漆汩吓了一大跳。
      公鉏白活动肩颈,俯身看了看,满不在乎道:“没事儿,一棵树而已。”
      夏山悲愤道:“那是太子殿下赐的树,一共就三颗!”
      “不还有两棵吗,这么多呢。”公鉏白拍拍夏山的肩膀,“夏管事尽管放宽心,太子殿下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。”
      夏山一跺脚,泪流满面地跑了。
      公鉏白看见漆汩,道:“你这是准备要去神坛吗?”
      漆汩点点头,正好,夏山泪流满面地又跑回来,对漆汩道:“阿七大人,葛大人来了。”
      靳樨握着茶杯,叫住正往外走的漆汩,道:“我陪你去。”
      公鉏白立马:“对对对,大君子去看着,别让葛霄挖了墙角!”
      王宫里,太子懋抛着一颗夜明珠慢悠悠地踱进肜王寝殿内,宫人恭恭敬敬地口称:“太子殿下。”
      太子懋心不在焉地打发他们走了,独自停在密章床前。
      密章正在昏睡,老态毕现。
      太子懋低下头,眯起眼睛毫无敬意地打量父亲,而后觉得很陌生似的摇摇头,道:“神明说,大肜万年啊。”
      【作者有话说】
      ps:
      凡兵战之场,立尸之地,必死则生,幸生则死——《吴子治兵》
      第19章 那什么才是永恒的?
      葛霄已在门外等候,戴着面具,没骨头似的瘫坐在马车边,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,
      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看见他的衣着和面具,都知道是神坛的人,走得远远的不敢打搅。
      漆汩礼貌地打招呼:“葛大人好。”
      “你好。”葛霄点点头,眼神一飘,飘到了漆汩身后的靳樨,道:“他也来?”
      靳樨反问:“不行?”
      葛霄嘴角一抽,而后不情不愿地说:“可以。”
      说毕,葛霄身一偏,露出背后的马车:“请。”
      漆汩低头爬上了车厢,靳樨随即跟上,将门帘放下。
      漆汩有点担心靳樨会不会问他为什么要去见大巫,但靳樨似乎确实单纯只是为了陪着他,一路上都一言不发。
      绎丹的神坛自然比沙鹿恢弘许多,人也更多。
      神坛中央一只格外巨大的青铜朱雀像,足有九丈多,顶端系着的红绸布如一条漫长的红烟,在微风里飘扬。
      漆汩仰起头来,见阳光中的五色光圈戳在朱雀像的喙尖。
      这异常高大的神像给予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感,让他想起西亳那永远关闭门户的神坛。
      “自从开国立都那日起,这尊神像就立在这里了。”靳樨说,淡声问葛霄,“李淼呢?”
      “在书阁里,他那手……写字什么的可别想了。”葛霄对神像一躬身,行了个礼,答,“大巫在正堂。”
      漆汩跟着葛霄绕过神像,走过长廊,一直走到神坛深处的正堂,一路上来往巫官甚多,若是公鉏白在这里,只怕是“神棍”叫都叫不过来。
      正堂面前站着两名煞有介事的小童,与葛霄相互致意,齐声道:“大师兄。”
      葛霄点点头,说:“这是大巫的客人,师父可还在里头吗?”
      “在的。”小童异口同声地说,“请进。”
      “你进去吧。”葛霄回头对漆汩道,“我就不进去了。”
      靳樨却没停步,有些疑虑地望着葛霄。
      “不是我们装神秘,只是师父想单独见见宁七。”葛霄拦住他,笑嘻嘻地说。
      漆汩忙道:“我自己就可以了。”
      见漆汩战战兢兢地走进去、而后小童关上门,葛霄转头对靳樨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,说:“走吧,请你喝茶。”
      靳樨说:“不必,就在这里吧。”
      “好吧。”葛霄耸耸肩膀,挥手叫人,“上茶!”
      走过山水屏风,就见大巫端坐,宽袍大衣,平静地掀起眼皮看他,眼神平静得仿佛万年不变。
      屋内阳光灿烂,陈设简单、朴素,一览无余。
      漆汩紧张地道:“您好,我是宁七。”
      大巫点点头,微微一笑,道:“请坐。”
      那张矮几上泡好了热茶,在大巫的注视下,漆汩浅浅地啜了一口,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气,似乎有些熟悉。
      “您找我有什么事呢?”漆汩小心地问。
      “没什么。”大巫微笑道,“只是对小友你一见如故,想随便聊聊。”
      “喔……”漆汩抓了抓衣服的边角。
      大巫说:“这泡茶是老夫的藏品,是老夫一位故友所赠。”
      漆汩猛地蹙眉,不明白大巫为何提及此事,大巫接着说:“可还顺口?”
      漆汩迟疑着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“小友还记得老夫的这位故友吗?”大巫笑道。
      漆汩一时半刻搞不懂大巫要干什么,既然是大巫的故友,他怎么会认得?
      大巫却避而不答,反而指着堂中一只小小的、手臂高矮的神像,说:“这是赤帝像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漆汩不明所以,
      “远来之人是为客。”大巫笑说,“可以请你上三炷香吗?”
      漆汩听到“远来之人”之时下意识地心头微动,下一瞬间即垂下眼帘,一面不动声色地起身,一面在心底回想这位大巫有没有见过自己。
      直到走到供桌之前,他都没有想到任何蛛丝马迹。
      漆汩将供桌前备好的香执在手里,点燃,又扇灭,虔诚而谨慎地拜了三拜,将其插入香炉中,继而抬起头,恰好与那只姿态昂扬的石制朱雀像对视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