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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夫君的亡妻回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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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1节
      *
      转眼到了煌封头次从临安归东京的日子。
      煌封被怀家人抢先一步接了过去。
      意玉和薛洺都要去找煌封,毕竟做父母的,一个月未见了。
      两个人又一次碰见,不过这次不是巧合。
      意玉微愣,她顿步,往回走,打算等薛洺先走,她自己再准备一辆马车后去。
      毕竟薛洺不喜欢见到她。
      结果薛洺却一反常态,他事先准备了两辆马车,一前一后。
      他几步便到意玉跟前,意玉低着头,差点撞到她。
      意玉见薛洺像一堵墙,横在她面前。
      她抬头,也听见,男人虽面色沉郁,可如今到没有那么冷寂了,他垂下眼睛,居高临下地看着意玉,平静道:“一起?”
      意玉呆住了。
      什么,什么意思?
      第14章 他对意玉,有了奇怪的心……
      意玉上了薛洺前面的那辆马车。
      薛洺一直是很有礼数的,所以,如果他决定要同行,那么绝对是会让女子在前,他垫后。
      薛洺伸出了臂膀,虽漠然,可也一副君子之态,意玉低头,瞧见他能抵得上她两个半胳膊的粗壮手臂。
      她想到了那日被压在桌子上,缩了缩指尖。
      后心一横,扶了上去。
      直至安稳坐上马车。
      全程,意玉都在一直悄悄打量着薛洺,马车上,她也掀开马车的一个小角,只能看到薛洺的后颈。
      而薛洺一直木着一张脸,从没回头看过她。
      等马车启程了,意玉要把方才一直撩着看薛洺的马车小角放下,驾车离去之时,却被一只大掌止住了动作。
      他把那个小角直接掀开,两个人的手指撞在一起,揉在一起——
      意玉偷瞧的小动作被暴露。
      她看到了薛洺。
      他鼻骨高挺,眉骨耸然,格外凶煞,却是直观地貌美。
      立体得像外邦人。
      意玉的指尖格外烫,但薛洺却皮糙肉厚,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指尖相撞一般,极为淡然地侧眸盯着她的眼睛。
      他只留下了一句:
      “多谢你为我儿煌封备下的包袱,用心了。”
      后放下帘子,不再停留一步,冷漠又有礼,没有一丝慌乱。
      意玉愣愣地看着指尖。
      意玉的马车往前走。
      但薛洺皮糙肉厚的,多年来也没碰过女人,接触到女子柔嫩的手指肌肤,真的没有感觉吗?
      此时已然到了阳春三月。
      有玉兰在庭外横斜,意玉的马车先行,从玉兰树枝框出的格局里远去。
      很凉,很软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到了怀家,怀家备好了席面。
      等宴席的这段时间,薛洺应付好了怀家父子,便快刀斩乱麻地去寻了自己的儿子煌封。
      他并不想和怀家人多待。
      薛洺见到自己儿子,即便父子间再多摩擦也都忘却了。
      他看着一身新衣服,见着他撇过头,就差要掉眼泪的儿子,原本绷着黑着一张脸的他,难得地笑了,直接把他扛了起来,搂怀里转了个圈。
      搞得原先还闹点脾气的煌封直接脸红了,“父亲,儿子如今已然不是小孩子了,不能这般抱来抱去,如襁褓婴儿一般。”
      薛洺似是发现了什么乐子,一直恹恹的神色突然来了点兴致,挑眉道:“李学究教的?”
      煌封被放了下来,他说自然。
      薛洺哦了一声,他打量了煌封不久,说:“安静了不少,懂礼了不少,那爹爹得好好感谢下李学究了。”
      “这些日子,过得如何?”
      煌封:“开头不好受,可,可……”
      薛洺示意他直说。
      煌封闭了闭眼睛,挺不情愿地说了一句:“是母亲的妹妹,她准备的那个包袱,有用。”
      煌封的母亲是明玉,母亲妹妹,自然就是意玉。
      煌封不乐意叫意玉母亲的。
      薛洺的嘴角压下。
      不是是因为煌封提到了薛洺触之即伤的明玉,还是因为他提到了薛洺一直厌恶的意玉。
      他对意玉的感观没那么差了。
      也对,毕竟是明儿的妹妹,再差,也差不到哪去。
      或许,她也有点可取之处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宴会时,最懂得察言观色的意玉,早早觉了梅氏的情绪不对,梅氏眼眶微红,眼睛里蓄着泪。
      但还是假装了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,保持着一副端庄大妇的模样。
      见薛洺和儿子煌封坐一起,父亲怀己和平妻明莲心坐一起,而梅氏挺着腰板,身边无一人。
      意玉垂下头,朝着梅氏走了过去。
      为何父亲会同如夫人(明莲心)1一起?
      意玉一直知道如夫人和父亲恩爱,可平时也会因礼数同名义上的正妻梅氏坐一起。
      今日这个举动,像是……像是要撑腰,父亲刻意施压给母亲一般。
      她才浮起了这念头,下一瞬,明玉的亲生母亲,也是怀己的平妻明莲心,在席面上当着众人的面,说起了最敏感的话头:
      “明玉近日要追封诰命夫人了,这还得多亏了洺哥拿剿匪的军功给明儿向圣上求得,我这个做亲生母亲的,在此向洺哥敬一杯。”
      “说来还真是抱歉,意玉那日正巧新婚,洺哥却为了剿匪没洞房……可真是,唉!瞧我这嘴快的。”
      在场都静了下来,就连整日为自己亲生母亲明玉打抱不平的煌封,都知道这时候说这事不妥,皱了皱眉头。
      下意识看向了意玉。
      意玉只是把头埋得更低。
      只有梅氏,害怕她听了这话闹小女子脾气,偏头对她低声嘱咐:“你毕竟做继室的,提到原配极为正常,你大度点。”
      意玉只是点头,温顺地称好。
      梅氏反而大度又带着骄傲地说:
      “确实多谢薛将军,明儿才能得此殊荣。”
      “明儿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,我眼皮子看着长大的,自然会出席受封诰命,还会在老家族老上族谱时,好好夸夸明玉,主持着办场盛大的席面给明儿。”
      意玉只是静静地听着,显得极为安静。
      明莲心本来还担心在这场席面最有立场让她闭嘴的梅氏,会出声袒护意玉,现在一瞧……
      她心中不免嗤笑。
      她没了顾及,薛洺因着她是明玉亲生母亲,对她有尊重,也就回了酒,放下酒杯,她接着话头,继续道:“过些日子,明儿便要受封了,可宴席主位,也不好两个母亲都去……”
      梅氏心头一跳,果然,明莲心转头看向她:“姐姐,毕竟明玉不是您亲生的,受封的场合,包括后面回夫君的老家给明儿上族谱诸事,您不好去啊……”
      “就当姐姐可怜可怜明玉,这些场合,让妹妹和夫君我们两个做亲生父母的去,也好给明玉个圆满,不用受世俗的桎梏啊!”
      梅氏原先还为明玉骄傲着的脸色,瞬间垮了。
      她如鲠在喉,直接气蒙了,一口气不上不下的。
      她想说话,想反驳。
      明玉虽不是她亲生的,可是她看着养大的,是如珠似玉疼着长大的,倾尽了多少心血?就连成亲的十里红妆,都是她给添置的。
      如今却要被一句不是亲生的堵回。
      她看你明莲心,不是为了给明玉圆满,而是为了自己脸上有光,想在老家上族谱,面前众族老耍威风,越俎代庖她这个正妻吧。
      告诉他们,她虽是正妻,可却没你个平妻威风。
      谁料才动嘴皮子,便被她的亲夫君怀己给止住了话头,护住了明莲心:“说的也是,这事便这么定了,毕竟明玉是你亲生的,不好叫别人来插手。”
      梅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。
      她坐在那里,努力平复心情。
      最终为了在怀己面前留下个贤妻的模子,努着嘴。
      好半晌,说了句:“嗯,自然该如此,有什么该添置的,和我说……”
      这事一解决,宴席便要散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