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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宠妻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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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46节
      徐笙跪坐在床上, 见他面色冷淡,眉间隐隐露出狂躁,便没有问什么,汲着鞋子下床,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。姜昀则是直接去了多宝格上, 拿了一个檀木盒子,然后快速走过来将自己宽大的披风罩在她的头顶,又将她拦腰抱起,快速的往外走去。
      “你们留下,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毁了。”从房间出来,门口的两个护卫忙抱拳行礼,姜昀从中间直直的穿过,扔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抱着徐笙往院子后面走去。
      走到后院门口的时候,流殇、葛老与百里明等人连忙迎上来,流殇回禀到:“公子,秦雁行的人已经在挨家挨户搜查了,马上就回搜到这里。”
      “立刻出发,去太行山。”
      徐笙窝在姜昀怀里,听他语气急速。
      “是。”流殇冷声应到。
      紧接着徐笙便感觉身子一轻,很快便落地了,短短的一瞬间,好像是姜昀抱着她从高处跳了下来。
      紧接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的回音验证了她的猜想,他们此时应该正在一条密道里走着。
      一行人只听到脚步的回音,剩下便是一片寂静,徐笙搂着姜昀的脖子,靠在他的肩膀上,被披风的兜帽遮住,什么也看不到,只能靠听觉来判断此刻的环境。
      “夫君,放我下来吧!”徐笙环着他的双手动动,轻轻倚在他的胸前低声到。
      姜昀脚步一顿,沉声到:“不必。”
      他声音冷冷清清的,在众人的沉默中,显得很突兀。徐笙吓了一跳,有些窘迫,连忙埋到他的怀里。
      “哼。”她听到有人发出冷冷的轻哼,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      徐笙便没有再说话,再次沉默了下来。
      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阵夜风吹了过。
      “两位先生赶快上马,我们即刻出发。”徐笙这才知道她们已经出了密道。
      她感觉到姜昀动作慢下来,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便被他托着屁股放到了马背上。她起初还懵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还是身下的马打了个喷嚏,才知道自己这是在马背上。
      “皎皎,抓好我。”姜昀翻身坐上马背,将徐笙揽到胸前,驾马飞驰起来。
      乌云渐渐飘过来,遮挡住皎洁的月光,大地变得一片漆黑寂静,只闻嗒嗒的马蹄声和嘶鸣声。
      徐笙被姜昀横抱在胸前,脸蛋压在他坚硬无比的胸膛上,咯得脸蛋发疼。
      风声在耳畔忽忽刮过,初秋的夜晚也渐渐凉了起来,徐笙衣衫不整的躺在姜昀怀里,脚上的鞋子早就在出门的时候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,一双光脚丫缩在披风里,夜风吹着有些冷,可她却缩在姜昀怀里一句话也没有说,听着成串的马蹄声,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又猜想起来这是发生了何事。
      刚才在门口时虽然匆忙,但她还是听到了秦雁行三个字,再加上姜昀手下不凡的一批人,以及刚才的密道,徐笙拽住姜昀胸前衣服的手不由渐渐缩紧。
      一个猜测,不可避免的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,挥之不去。
      “驾!”
      “驾!”
      骏马疾驰,徐笙被颠的忽上忽下,鼻子被撞的发酸。
      她不知道他们这样持续了有多久,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升起,距离昨夜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。
      身下的俊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,直到停在原地,徐笙头顶的兜帽才被人掀开。
      一道刺眼的阳光猛然照到她的眼睛上,刺得她眼睛睁不开,下意识的伸出手遮在眼前。
      “皎皎,你可还好?”她听到他关心的问到。
      “我无事,夫君。”她摇摇头。
      姜昀松了一口气,将她继续揽在怀里,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,一只手拽住马鞍,翻身下马。
      “来,吃点东西。”找了棵大树,姜昀将她放在树底下,拿了一块干粮给她。
      徐笙接过,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处在一片树林里,不远处拴着树十匹马,旁边坐着二十多个普通人家护院打扮模样的人。
      裸露的脚掌在裙底动了动,她赫然到:“夫君,我的鞋子丢了。”
      姜昀闻言,目光移到她被裙摆遮住的脚上,伸手就要去抓。
      “别!”徐笙连忙去阻止。
      可姜昀的速度更快,他单膝跪地,一把抓住了徐笙的脚,抬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,上手捧住细细打量,同时也侧过身子,挡住了那群护卫那边的视线。
      “什么时候丢的,怎么不与我说?”
      他眉头打结,看着她。
      徐笙唇角下撇:“给夫君添麻烦了,抱歉。”
      “脚这么凉,为何不早些告诉我?”姜昀将她另外一只脚也抓过来放到自己膝盖上,双手捧着,给她暖脚。
      她的脚小巧精致,脚趾头莹白如玉,一粒一粒的很是可爱,特别是被他手心的薄茧蹭的发痒时,忍不住蜷缩起来。
      “昨晚你们那么急,我怕耽搁你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姜昀默了半响道:“是我不好。”
      “?”徐笙疑惑地看着他。
      “你等着,我马上回来。”姜昀没有再继续说什么,而是将她的脚用披风包住,起身往流殇他们那边去了。
      徐笙看见他不知道对流殇说了些什么,然后冷着面点点头,不怒自威的模样,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。
      平时里他的脾气更像个小孩儿,而此刻他一瞬间变得高大威猛起来,眉宇间的冷凝与杀气,让人看的心惊胆战。
      徐笙不习惯这样的他,好似她从来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。
      没过多久,她便见流殇冲姜昀抱拳行了一礼后,快速走到马前,驾马而去。
      “你让他去做什么了?”徐笙直觉此事与她有关,所以见姜昀过来,便迟疑地问到。
      “去办点事情,一会儿便回来了。”他道。
      徐笙听得出来,纵然这一刻他满身肃杀冷凝,但对她说话的时候,声音尽量放的柔和。于是,她便也不复刚才的拘束,跪坐起来握住他的手道:“劳烦夫君了。”
      姜昀摸摸她的脑袋,微眯眼睛。
      徐笙看看他,低声又道:“我大概猜到夫君瞒着我的秘密了。”她低声一叹。
      姜昀看了她一眼,眼里有些诧异,但随即便收敛起来道:“你一向聪慧,猜到也不难。”
      他嘴上说得风轻云淡,可心底却升起了淡淡的不妙之感。
      但他没有工夫去细想,只是道:“赶快吃了,我们上路。”
      徐笙点点头,垂下眼眸。
      她细长的眼睫扑闪着,小口小口的吃着手里难以下咽的干粮,却一句也没有抱怨。
      这种戏剧性的情节居然会出现在她身上,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。谁能想到她的表哥未婚夫,真实身份竟是如此。
      徐笙此刻,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      是陪他一起继续往前走,过着不知道明天如何,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到徐家的日子,还是……
      她喝了口水,将目光放到身畔的姜昀身上。
      他正侧着脸看着前方,好似在沉思什么,这样的他带着冷硬,却意外的吸引人的目光。他五官俊美清冷,一身玄衣穿在身上,显得整个人极为冷淡。
      此时,他修长的手指就放在腰间的佩剑上。
      徐笙轻叹,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呢?他手上不仅又抓毛笔留下的薄茧,更有用剑习武的茧子,加上一身的伤疤,她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!
      她心大到这种程度,也是没谁了。
      哪怕知道,他有秘密瞒着她,可却她从来没想过,他竟然不是真正的姜昀!
      简单的修整过后,他们准备上路。
      流殇便是在这时匆匆赶回来,手里拎着个包袱,送到姜昀面前。他接过后打开,徐笙看见,是一双普通素淡的鞋子。
      她忽然便心底一软。
      她看着他蹲在那里,拿着鞋子亲手给她穿到脚上,心里复杂万分。
      “走吧!”穿好后,姜昀沉默的站起来,一把抱起徐笙,把她放到马背上,驾马策腾。
      第53章
      姜昀带着徐笙狂奔了一天, 一直到入夜, 才在路旁一处农家小院借宿住下。
      事情发生的太过匆忙, 且猝不及防,徐笙完全是处在脑袋发懵的状态下, 被姜昀从被窝里挖出来, 没等她脑袋清醒过来, 连人带披风卷在一起,放到马背上, 就连夜赶出了信都。
      且她又被姜昀搁在胸前抱着, 胸口被咯得发闷, 又骑马狂奔了一日一夜, 整个人便四肢疲惫无力。等到了农家小院,姜昀将她放到地上的时候,她险些站不住脚,腿脚发软地往地上坐去。
      若不是姜昀眼疾手快,一把钳制住她的胳膊, 用力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,此刻她恐怕已经摔倒在地。
      徐笙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, 头重脚轻的, 她用力地摇摇昏沉的脑袋,对姜昀笑笑道:“劳烦夫君了。”
      姜昀眉头打结:“哪里不舒服,可要我去请位大夫为你看看?”
      徐笙连忙摇头:“不必了,只是在马背上奔波了一日,有些腿软, 歇息歇息便好了。”
      开玩笑,此时他们正在逃避秦雁行的搜查,自然是恨不得跑的越远越好,如果因为自己慢下来,他的属下和那位百里先生怕是要对她有诸多不满之处。
      她要是再有什么事,那位百里先生怕是要更加嫌弃她了。
      徐笙虽然不惧旁人的眼光,但也不想在此时拖姜昀的后腿,也不想被他的属下认为是累赘。
      姜昀抿唇:“若是不舒服便告诉我。”
      徐笙应了,便道自己先睡一觉,睡醒了想必精神头就会好些,让姜昀去做自己的事情,不必牵挂她。
      刚才一下马,那位看她不顺眼、脸色黑如锅底的百里先生,便准备上前与姜昀说些什么,但是被眼疾手快的葛老拉住。
      她若是再留姜昀,他该忍耐不住闯进来了。
      姜昀点点头,坚持让她先睡下,这才转身出去关上门。
      姜昀走后,她躺在简陋的农家床榻上面,怔怔的看着头顶的蜘蛛网和破旧的纱帐许久,才拉起有些发霉被子盖上,阴暗潮湿的气味中熏的她的脑袋微微发胀。
      也罢,先走一步看一步吧!
      她怕他的身份暴露,牵连到自己和徐家,可是若是让她与他断个一干二净,她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舍。
      说到底,她当初便不该想着什么调。教,索性俩人相敬如宾,安安稳稳的过下去,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为难了。
      他藏的竟是那样深,深的让人琢磨不透。
      她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他,却不知道,那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