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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宠妻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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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47节
      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他白日在树林里单膝跪地,为自己穿鞋的场景,徐笙叹口气,翻个身盖上被子,闭上眼睛。
      姜昀一出去,等候在外面的百里明以及葛老等人便齐齐的迎了上来,流殇先禀告了暗卫传来的消息,说秦雁行去他们暂居的小院之前,院子里的东西便已经尽数毁去,其余的护卫和也已经从信都撤了出来,等候公子的指令。
      “此事稍后再提,我现在有要事与两位先生商议。”姜昀冷冷道。
      流殇便退到姜昀身后,等其吩咐。
      姜昀看了眼葛老与百里明,蹙眉道:“刚才暗卫传来消息,荆州曹勐遒正四处招兵买马,前几日派人向绵州张氏求亲,意欲与张氏结成同盟,而张氏似乎也已经意动。”
      “两位先生如何看待此事?”
      葛老与百里明对视一眼,只见百里明上前一步拱手到:“公子,属下认为,此时曹氏起事正是与公子有利,周王室衰微,宋鹤昏庸,地方坐大,正是我们集结王爷旧部,重振我虞家声威的好机!”
      “葛先生认为如何?”姜昀道。
      葛老捋捋胡须,沉吟半响,这才说到:“百里老弟说得是,曹氏一反,便正是公子的大好时机,宋氏倒是定会应付曹氏尚且不暇,怎会顾及到公子?”
      “届时,公子率领虞家军,将刘硕那个草包斩杀后,重掌我冀北二十万大军,曹氏与宋氏便再也奈何不了公子!”
      当初王爷便是太过仁善,才着了宋氏的道,否则以冀北二十万大军,虞家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?
      姜昀目光深邃,冷声到:“两位先生说的是。”
      “荆州曹勐遒此人,有勇无谋,却最适合当率领各地起事之人。”
      “眼下,公子只需派人促成曹氏与张氏的好事,然后再使人向曹勐遒进言,令他尽快起事便可。”百里明站在那里,思考许久道。
      “此事,属下认为刘淄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      姜昀点点头应下。
      他沉吟半响转而对葛老道:“我还有一事请求先生。”
      葛老停了捋胡须的动作,拱手行礼道:“公子有令,老夫莫敢不从。”
      接着,他又道:“老夫猜测,公子可是想让我去无终,劝说王爷的部下?”
      姜昀道:“正是。”
      “我本也有此打算,还未与公子商谈,却不想公子先提起了。如此,也就不必再耽搁功夫了,明日一早,我便转道去渔阳。”
      “有劳先生。”姜昀脸色肃然。
      与葛老,百里明等人商议完事情,已经月上柳梢头,姜昀等葛老等人离开后,才对身后的流殇道:“让虞舜带人跟上来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流殇应到。
      他刚才也是听了姜昀和葛老他们的谈话的,不出意外,今日跟随公子的护卫大约会跟葛老去渔阳。
      “夫人那两个婢女何在?”姜昀点点头,本来准备进屋,却忽然想起来昨夜走的匆忙,徐笙的婢女还在信都,便停下来问到。
      “回公子,夫人身边的两个婢女被虞舜带了出来,此时想必与他们在一起。”
      姜昀皱眉道:“明日把人放到广平。”
      此番他们进太行山,带上徐笙已是破例,那两个婢女却是不能再跟着了。
      “她们若是带了夫人的东西便让虞舜带来,若是没有,便让虞舜给夫人买两件衣裙。”他沉着脸想了半天,补充到。
      流殇想笑,却又不敢,只能强忍住应下离去。
      姜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,这才转身进了徐笙的房间。
      “夫君,我们这是去哪里?”徐笙跪坐在床上,看着姜昀自顾自地穿着衣服,仰头问到。
      若她没有猜错的话,此时她们应该是往西南方向走,而信都的西南方则是广平一带。
      姜昀手一顿,背对着她道:“去太行山。”
      徐笙撑在床上的手微微收紧,带着笑意道:“既然你忙,那么不如让我回无终可好?”
      她现在心里很乱,想要姜昀与她坦白,但他又忙的很,留在这里也只会让她徒增忧愁烦恼,且也会给她添麻烦,还不如先回无终。
      让她冷静冷静,也好。
      姜昀扭过头道:“不要多虑,跟着我便是。”
      末了,他抿抿唇又道:“我会护着你的。”
      徐笙看着他,低下头应了声好。
      姜昀见了,索性走过来,摸摸她的脑袋,将她从床上拎起来抱在怀里道:“不要想太多,我身份再如何变,但对你不会变,所以皎皎你不要担心。”
      徐笙靠到他怀里,轻轻嗯了一声。
      葛老一大早便已经带着护卫离开了,用膳的时候,看着寥寥无几的人,徐笙没有多问,只是用着自己的早膳。
      用过膳后,徐笙他们便又上路了。下午虞舜等人追了上来,徐笙才看到趴在他身后的绿杨,以及后面护卫马上的绿柳。
      她们俩脸色惨白,见了徐笙连忙扑上来,流着眼泪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在见到姜昀黑沉沉的脸色时,默默收回了拉着徐笙的手。
      徐笙没有察觉,只是拍拍俩人的手,算是安抚。
      太行山离信都并不远,只需三日即刻。虞舜他们追上姜昀,与其回合后,一行人便直奔太行山而去。原本太行山之行是定在姜昀找到青霓令后,便直接去的,只是没想到他受了伤,养了这么多日的伤,耽搁到现在才出发。
      天气已经渐渐凉爽下来,官道两旁的杨树叶子已经卷了起来,蔫蔫的无精打采。
      徐笙坐在马车里,神情厌厌。
      “叮铃铃……”迎面来了支车队。
      华盖宝顶,一驾华美精致的车驾,正缓缓在路上行驶着,马车四角挂着金色的小铃铛,正叮铃铃的响着。前后是肃穆的护卫,骑着高头大马,一眼便能认出来马车里的人身份之不凡。
      “姑娘,那是崔家的马车。”绿柳卷了帘子往外看去,低声道。
      徐笙抬眼看去,见到那精美话里的宝盖,不知为何,忽然想到了那位崔家幼薇。
      崔幼薇出身清河崔氏,而清河距离信都不远,这里面会不会是她?
      徐笙看了一眼,便收回了目光。
      第54章
      太行山山下飞鸟盘旋, 人迹断绝。
      姜昀等人在山下的密林里下了马, 将马绑在树林里, 看了看云雾缭绕的太行山,提起衣摆拾阶而上。
      徐笙的罗裙已经换成在无终时穿着的粗布棉衣, 布衣下襟宽大, 并不妨碍她上山。
      一条狭窄陡峭的石阶蜿蜒而上, 徐笙走了两步,听到林间鸟儿被他们惊的扑闪着翅膀四处乱飞, 心中沉积了几日的阴郁终于散开, 抿住唇溢出了一抹淡笑 。
      “能走的动吗?”姜昀拉住徐笙的胳膊问。
      “恩。”她看着沿途风光, 轻声应到。
      “莫勉强自己, 若是走不动,我背你。”
      徐笙摇摇头说“夫君放心,我若是走不动了,定会告诉你的。”
      姜昀便再也没说什么了,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着。但仔细看, 便能发现他步子放的很缓,显然是刻意在照顾徐笙。
      徐笙提着裙摆, 看着两旁绿意盎然的大山, 与色彩缤纷的野花,就是不去看他。
      俩人沉默着走了许久,徐笙看着这壮丽秀美的景色,一时间心情开阔,郁气散尽, 就连眼角也带上了笑。至于姜昀的不悦她只做全然不知。
      忽然,他停下了脚步。
      徐笙挑眉看着他,询问他有什么事。却不想他一言不发,忽然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,一言不发地大步往山上走去。
      “有人看着呢,快把我放下来。”徐笙一慌,回头看流殇和百里明等人。
      却见他们早已经落在后面,离她和姜昀有不远的距离。
      “没人敢说什么。”姜昀冷着脸。
      “百里先生怕会不喜。”她安下心,轻哼一声。
      姜昀道:“我喜欢便是,旁人如何,何必在意?”
      徐笙故意到:“百里先生可是一看见我就吹胡子瞪眼,眼下见你如此,怕是脸色已经铁青。”
      姜昀没有说话。
      “回头他要说我是红颜祸水该如何?我看话本子里,就时常有忠臣劝谏皇帝,不要沉迷女色,说女子乃红颜祸水,百里先生不会也如此劝谏你吧!”徐笙戳戳他的胸膛,丝毫不在意他的冷面。
      “呵呵”姜昀冷笑。
      “他真的说过!”徐笙瞪圆了眼睛。
      “皎皎你这样便很好。”他答非所问,忽然道。
      “?”徐笙歪着头,看着他的下巴,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
      姜昀见她装着不明白的样子,神色烦躁道:“我待皎皎之心,日月可鉴,皎皎你为何要在意我的身份?就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的表哥,你便因此而惧怕我疏远我?”
      “你不说话,我也不快活。”他这几日是受够了,他不管怎样待她,她都不冷不热。
      徐笙脸上笑意敛起来,沉默了半响问:“你累吗?放我下来吧!”
      姜昀心里一沉,手猛然收紧,沉声到:“不放开,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!”
      此时流殇和百里明等人早已落得远远地,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,知道此刻不能打扰姜昀和徐笙,便远远的落在了后面。至于百里明,他虽然觉得姜昀于女色上太过沉迷,但却想到在信都时葛老的那一番言论,终究是忍下了。
      故而,此刻这曲折的山路上,便只有姜昀和徐笙俩人。
      “你放我下来,我再与你细说。”徐笙触到他坚定的目光,心里一软,柔声到。
      姜昀停下来盯着她看了许久,才低声说了句好。
      “起初我愿意嫁给夫君你,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?”徐笙被放下来后,伸出手拉住他的慢慢往上走去。
      她一面走一面自顾自地说:“是因为你身份简单,家境普通甚至是贫寒,这些在普通女子眼中的不足之处,在我看来却是正好。我选择夫君你,是因为怕麻烦,且不喜欢旁的女子沾我未来夫君的身,而夫君你若需要依靠徐家的权势,就必须听我的,这样我不许你纳妾,你便不能纳。”
      “我所希望的,只有我和夫君两个人,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。”
      “可是,夫君你不是我的表哥。”
      “从科举殿试那日,你在徐府门前留下的血迹开始,我便应该怀疑夫君你的身份的,可是我没有,我粗心的将它忽略了。”
      徐笙自嘲的笑笑。
      “夫君说我聪慧,其实我却是最愚笨的。”